网上买了几回铁观音都令人失望，只好还是回到天福。贵是贵些，总要耐泡一点。印象里以往的茶直到七冲都还余香满口，现在就只有头三泡喝得，到了第四泡多半已是水味。

我不喜烟，偶有酒兴而无酒量，只有茶这东西是越喝越深，简直不可一日无此君。口味也越来越浓，铁观音已觉清淡，要炭焙乌龙才过瘾。普洱试过两次，仍然无福消受，欣赏不来那种木头气。倒是老茶客多半看不起的茉莉花茶，还算合胃口。高牙曾送过一品工艺花茶，将茶叶扎出形状，泡开便是各式花篮，在玻璃杯中载沉载浮，也颇有趣。此外天福有一种桂花乌龙，前年刚出来的时候试过一次，不觉得好。主要是两种气味配合不够，桂花香出得早，茶香出得迟。早出者锋芒太露，后劲不足，头三泡喝出来全是桂花味，茶香被完全遮掩；之后则桂香瞬间消声匿迹，只剩下普通茶水。是各自为政，而非水乳交融。然而在桂花盛开的季节拿来应景，却也别有意趣。

今年的桂花开了二茬，第一遍开谢，时间很短，当时还惋惜了一下，没想到过了半个多月，再次闻到桂花香。听说过早桂、晚桂这种说法的，但一直以为是指不同品种。同一株而二度盛开，大出意料。莫非向来如此，只是从前没留心过，以致少见多怪？

桂花香气有幸福感，让人闻见便油然兴起“世界真美好”的念头。这种香再浓烈再甜腻，也不会让人觉得心慌，或许便是秋花与春花的微妙分别。再过几天，栖霞山的叶子该红了，北京西路作为行道树的银杏大约也会在同时变成金黄。南京的秋天，真是一个好季节。